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诗经杂想
几篇《邺风》,看得我有点莫名的悲伤。不是别的,是替那些有德有容却被丈夫抛弃的人悲伤,更准确的说,哀其不幸,怒其不争。今天,且以未曾成熟的现代男生的眼光,回头看看千百年前,那些被命运扼住了咽喉的女子。
从那个淇水汤汤的时代走到民国,女子的被压迫地位根基从未被撼动,只曾有过可怜的反弹。在那些卫道士的眼中,女人,本就该是金笼子中的鸟儿,该是操持家务的奴,必要的时候,还该是拿来替罪的羊。于是女子的贞节被大书特书,那些牌坊下面,不知渗进了多少可怜人的血和泪啊。李季兰因为小时候一句“经时未架却,心绪乱纵横”被送进了道观,原因是因为幼年早熟,恐怕日后失节。于是六岁的孩子,成了三从四德的牺牲品。而男人呢,光明正大地娶妻纳妾,偷偷摸摸地招蜂引蝶,还说什么一把茶壶,本就该配几个茶杯。什么时候厌了,烦了,出事儿了,一顿打骂,一封休书,丈三白绫,总有一样能解决问题。像杨贵妃,就像一朵独占了御花园的玫瑰,没事的时候,把她放在手里赏着,赞叹着她的美,出了事儿了,就嗔怪起她的刺儿伤了人,把这花毁了了事。
这所谓的红颜祸水,往往是无辜的。像幽王裂帛,千金买笑,烽火戏诸侯,都不是褒姒要求的。她不笑时,这男人已经发了痴,她轻启朱唇,似有若无的那么一笑,这男人早已疯过数百回了。玉环也一样,她不为家里人讨官,自然有那皇帝忙不迭地封赏个遍。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,又怎么去奢望这些深宫里的女子明白自己身系这天下苍生,王朝国祚?皇帝是世上最大的,这天下就是他的青楼。这个人,最不缺的就是女人,最难有的就是对女人的耐心。女人的宠辱生死,不过是他一场床上的游戏。他自己亲手引来的祸水,到最后也成了红颜的过错。
男人都希望女子贤惠,却从不换个角度,假设一下现在自己枕边的人,昨晚上的是别人的床,自己会怎么想。正因为从没想过,所以,男人们说,女子善妒。天下男儿皆薄幸,曾经眼中唯一的风光,说不定什么时候,就慢慢淡成了背景。此时的贤妻,就老老实实的当个背景。而不老实的,就成了男人眼中的沙,也成了另类着墨的人,像古诗十九首里的“弃捐勿复道,努力加餐饭”,像《诗经》里的“反是不思,亦已焉哉”,像卓文君的“闻君有两意,故来相决绝”。
女人呵,本就是水做的骨肉,硬是硬不动男人的,可也不该像糖稀熬的似的,一门心思想的,都是怎么甜化了男人。也不该像倚着树的藤,一旦树倒了,就从此趴在地上,再也起不来了。他要走,那就让他走吧。假如要留,把意思送到了就好,断不要声泪俱下的挽留,你的心碎和无力,只是他眼里自己作为男人的成功,换来他嘴角一声声轻蔑的笑。
假如那个人变了心,那就坦坦荡荡大大方方的放手吧。你们已经爱过,你们曾经爱过,既然只是过去的遇见,那么从此就是相识不相认,再见面就是熟悉的路人。假如还有气度敝帚自珍,那就扫干净自家门前,然后真诚地请他,永远地――莫再光临。
择一人终老并不是什么奢望,如果做不到,对不起,既不能白头偕老,那就请就此别过。既然已经为你盛开过,那么从今往后,生死荣枯再不想干,若非要死死纠缠,那注定两败俱伤。
女子,总该有三分英气。纵比不得穆桂英挂帅,也不要为负心人作儿女之态。他既然负了你,就已经配不上你。一个负心的人,走就走远点儿,又怎么值得你为他夜夜垂泪?就像鱼玄机曾经说的:“自能窥宋玉,何必恨王昌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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