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园子·旧时光
空气中交叉着喧阗的声音,即使醒来,也不愿意马上起身,树边勤劳周转的小鸟,惊动一个寻常清晨。
趁着我还没醒来,荔枝已悄悄漫香,迎着第一缕风,跑在荔枝园的泥路上。
这个园子很大。枝叶间传出悠长的“伏天儿——伏天儿——”仿佛在故意拖长这炎热的长昼。
“等一下你再跟上来,我先走几步。”奶奶背一担笸筐,从离园子稍近的巷子走去。筐里放着三顶斗笠。
“我来了,瞧,我来了!”我快速拆开从小店里买的五毛一根的冰棍,叼在嘴里,边跑边追上奶奶,边嘴里吸着冰棍里融化的水。
“别摔了跟头,红了鼻子哟。”她哝囔道。有了冰棍的动力,很快就抵达园子。
“头别往上仰!眼子里别进了脏东西。”她叮嘱道边帮我带上斗笠。我站在树下,扶着梯子。我小心翼翼低着头,微微耸肩,看着连枝带叶的一把把荔枝掉入筐里,心里乐滋滋的。我吞下冰棍的小冰块,按捺不住内心的小激动,我一只手松开梯子,随手抓了一把,用牙咬开,直接塞嘴里,吃得不亦乐乎。
阳光偷偷换了角度,我瞧见斑白斑白的点偷偷移动的位置。两筐连枝带叶的荔枝倒在一堆,奶奶坐在杌凳上开始摘摘剪剪。我蹲在旁边囫囵吞枣的吃着……
她说,这里原先是一片甘蔗地,后来甘蔗不值钱了,解放后,这里成片种成了荔枝。在人们依靠荔枝收成的时候,他们经常在那里把守着那一片荔枝树,有的人家会在那里当一个小棚子,或是用土埆儿砌成一个小房子,这样方便对这片荔枝树的管理。在荔枝开花的时候就开始准备施肥了,那时用牛粪盖在土里,这可是那时响当当的肥料。我家现在还留着一只大钳子似个剪刀,待荔枝生新叶时修剪树枝。
旧的碎语,诉说往事。旧的阳光,涂写我的热夏。
这个园子很小。天空像是被飓风吹了一整整一夜,干净的没有一片云,这会儿只剩下彻底的蓝色,张狂的渲染在头顶上,像无意打翻了蓝色的墨水瓶。
晕染开的,千丝万缕的蓝。
“嘘。”我们俩停住了……
“好了,她走了。”瞄准奶奶走以后,我和堂妹继续我们的小计划。我们两躲在靠路边的那棵黑叶荔枝树上吃荔枝,细数一番,就数这棵树最甜了。说起来,在树上吃荔枝,也别有一番滋味,当我们吃得累时,就需要换一种新的吃法啦。
用手指划开荔枝纹理中间那条小缝,从中间剥开,把果肉咬下,壳留在树上,我们两个顽皮小伙子,为我们树上的“战果”洋洋得意一番,就在树枝上,我第一次感受到了透过枝叶看到太阳一丝一缕的感觉。
照着我们的“战果”,照在悬在壳上戏留的果汁,一闪一闪……
这个园子很小,任我们张狂……
又一季,荔枝重放清香。这个园子很大,盛满她的碎语和我的回忆。这个园子很小,任我们顽皮张狂。看,园子里那只麻雀托起在电线杆上的余晖。看,园子里,绚烂晚霞铺就一江诗意。听,园子里,蝉声鸣出一曲辽远。听,属于我的园子里的旧时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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