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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句话让我泪流满面作文900字
现在是12月31日。昨天是我的生日。我在医院睡了一天。
临近新年的一个夜晚,充满祥和的蠢蠢欲动的仪式感。只听见是打开啤酒瓶的声音,男人们喊着“好哦”“兄弟一辈子”,好像是真实的奢望;女人们红着脸起哄,不正式地把自己当成男人,用洪亮而尾音尖锐的声线站起来碰杯:“来”。
隔壁桌的小青年将酒桌喝得乱七八糟,有人招着手让别人看自己用牙开瓶,是朋友的服务生在暗处悄悄把瓶盖撬开一个角。
大人们是收敛的,只沉浸在自己的喷出口水的强硬的普通话中,地上的瓜子壳就摆成他们的结界。青年们则是在心里模拟好了语录,用方言吹嘘自己的经历。我才是今天的王者。
因为必然的灰尘污染,这个城市在去年全面禁烟花爆竹,做得彻底,反正也没人喜欢。那些劣质的长根的烟花堆积在小商店里面发潮积灰,偶尔有穿印着卡通图案短袖的孩子带着家长过来,老板说“有啊”,进到里屋折腾一阵,拿出几根湿润的红色的烟花,看了一眼那些表格,递给那些家长和孩子,拿了钱做回自己的凳子上,继续看没暂停过的宫斗剧。
那一家人沉默地回到家里,父亲点了根烟说“你带他去阳台”,母亲不说话。孩子拿着烟花笑。于是母子俩就去了阳台,推开玻璃窗,讲烟花头对准窗外,母亲拿着超市送的打火机哒哒按了两下,火苗终于跳出来,燃了烟花头。孩子又笑,拿着那根烟花的尾巴不动。
这时听见关门声,想必是父亲出门去了。孩子手里的烟花也被火苗逐渐烧成灰烬,愣是没冒出一丝能看的火星。什么红的粉的都没见着。这样一根烟花就烧完了。不知道是耍烟花还是烧香。孩子还没拜拜呢。
于是他有点不高兴,就露出不高兴的表情:“干嘛都这样的。”
母亲皱起眉头捡起第二根烟花,一边哒哒哒地按打火机:“你不要每次都这么不耐烦好不好。”孩子鼓着眼,眼眶很酸,发音吃力:“我又没有……”
母亲把点燃的烟花拿给孩子:“拿去。”孩子握着烟花用力放到窗台上,表达自己的不悦。母亲眉头深锁,硬是把那句“不想放就不要放”咽了回去。
和第一根一样,烟花只是一点点被烧得更短,仍是不出现火星。孩子受不了,松开手就离开了,去了厕所哭,用力关上母亲尖锐的“你就是这样了”,打开水龙头用哗哗水声来逃避。
母亲无奈地看着地上噼里啪啦地喷射出来的火花,偷偷抹了把泪。
我穿着无袖睡裙,三度。好友的信息一条接一条。
这时楼上的老太婆带着他的狗回来了,狗在楼道里叫了两声,灯便亮起来两盏,老太婆沉重而拖延的脚步声才缓缓离去。每天晚上都这样,大家也许都理解。
楼上又在咚咚地剁东西,我猜他在碎尸。毕竟人不是每天都有好心情的。
城市的喧嚣似乎被墙壁隔住了。我开了窗,发了句好冷。
“冷了就回家喝杯热茶吧。一切都会好起来的。”
是个陌生人。
我还是冷。
冷是真的冷。
于是又一个恹恹欲睡的跨年夜。又一个人死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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