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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光戏作文
因为而坚持要去医院,也便无奈地应允了。
坐在神牛上,疼痛像是一根若有若无的丝线,掠过心上的时候才会传过来。我甚至会担忧这点零星的疼痛也跑掉,那么穿过那么多街巷到妇婴医院又是为了什么呢?有些事情就是不能理解,前几分钟的我还疼得走不好路,可是现在却看着医院轻轻松松地跳下了车。大概医院周边存在的气势便足以打散这些不成器的疼痛了吧。
我抬起头,正了正脖子上围着的厚,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妇婴医院,就像是时隔多年与一位旧友的重逢,那样意味深长地看着——它真是愈来愈老去了。门口的那个噪声早已没了动静,在风里黑着屏,被吹刮出它残旧的模样。小时候到这里打针,总喜欢在噪声显示器旁跳着脚喊,若是看到噪声有了增高,便什么似的骄傲着,那时候对于我来说,就是做了一件让改变的事,可能仅仅改变了一个数字。可是在现在,许多事情断然不能看得如此轻易如此简单。这个曾经那么宽阔的路口如今也窄了起来,好像被挤着向一起凑,我有种好笑的想法:它们再过几十年会不会干脆贴在一起变成一条线呢?小时候它在我眼里就是不能跨越的沟壑,像是里的那样波涛汹涌,只不过这些卷来的浪花是。我每次都要随父母一起过这条马路,一手还用棉球按着针口,一手紧张地扯住母亲的一角,听着疾驰而过的风声都会哆嗦起来。大概成长着的人会觉得所有都老了。老了的人会觉得所有人都是年少的。而其实苍老和成长就是一回事——都是在向生命的末端滑去。
妇婴医院的大厅里还是充斥着小孩子尖声的哭喊,家长慌乱地哄孩子的“哦哦”声,甚至有一股小孩子身上的奶气在弥散。我每次走进这里,都会被牵入一种不安慌乱的情绪里,带有令我讨厌的仓皇。像是一只抱着粮食去逃跑的兔子,一蹦一蹦又跌跌撞撞地扑向山坡。医生并未检查出什么病,反而是我付出了点血的代价——把我的鲜血再一次献给那些嗜血如命的锋利的小铁片。疼痛的开始与结束浓缩在一起,扎进手指里也仅仅是一瞬的功夫,而我的背已经冒出了一层冷汗,倒是窗口里坐着的大夫有点好笑地说:
“没事的,刚出生几天的孩子都可以取指血,你怕什么。你这么大的孩子都应该去成人医院了。”我却都没怎么细听,脑子里只想到有一次看见一个取指血不哭不闹的孩子,顿时觉得很可怕。孩子就应该是疼就说疼,快乐就说快乐,难过也不能表达出来,灵魂不是从小就被束缚么。我叹息着摇了摇头,在确定什么病症都没有之后,按着我手指上附着的棉花出了门。
小时候每次打完针父亲就告诉我要狠狠地按着。我便把注意力放在这狠狠两字上,每次都咬牙切齿地按着棉花,却是不知按到哪边去了,针眼反倒在风里被吹着。还有好几次是按得针眼鼓起来,并不鲜亮的血向外一点一点地滴着。每每我害怕地看着的时候,那些血就会不断地新流出来,使人不免觉得会这么一直流一直流地死去。可是待我把它忘到一边的时候,它却好好地愈合了。
我抬起头,顶着灿烂却不温暖的看一旁的蓝色的窗子——窗外的人曾是我的风景。我现在是否也刚好装点了那些孩子哭着的泪和笑着的嘴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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